中国还是“发展中国家”吗?
政府间组织南方中心总执行长许国平先生,11月21日特别撰文回应围绕中国未来越多的要求。许先生写文回应的,不单奥巴马此前声言中国已经“长大成人”,而且也是各种国际舞台上纷繁复杂的各种政治攻击。近十年来,西方国家一直没有停止对中国的要求,从达尔富尔到联合国气候谈判不一而足。
俄罗斯今年早些就提出公约修正案,要求审核公约的两个附件,重新划分发展中和发达国家。一时间,把这个问题摊到了桌面上。德班会议伊始,欧美各国就出于各自考虑给予支持,表示“公约签订十六年来,世界已经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,1990年的划分不能反映当下的现实。”在提及“共同但有区别的责任”原则时,他们也开始更多地加上“各自的能力”,并强调这项原则“不应该是僵硬的”。
但中国真的迈入发达国家门槛了吗?这是一个显然的问题。从人均财富到从社会福利,从贫困人口到医疗健康的各项指标,我们根本远没有到发达国家程度。我们地区发展很不平衡,我们兢兢业业希望有更高的生活质量。但为什么其他发达国家,从政客到学者,看不进中国的低碳发展努力,却执意要中国发挥更大的“领袖责任”呢?
德班会议上,中国与欧洲NGO安排了交流活动。在谈判的背景下,我们讨论了这个问题。
首先,欧洲NGO并不忽略中国的发展阶段,承认我们人均意义上的发展需求。但在环境治理紧迫性的要求下,他们看到更多的是,中国整个国家的能力,指标之一就是GDP。而另一方面,欧美主要国家却正面临经济危机,整体实力呈下降态势。在这看似“东边兴旺,西边萧条”的国际态势下,他们认为只有中国付出更多的能力,承担与头号排放国相称的责任,气候治理才有希望。
其次,欧盟认为虽然中国的减排承诺收到国内立法的约束,然而只有一个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国际框架,才能为企业创造商业确定性,激发积极性。同时,欧盟也清楚地看到中国国内低碳转型的努力,看到我们严肃认真的政治意愿。基于此,中国应该与欧盟携手来尝试构建一个符合科学要求、有力有效的国际治理机制。但这种“自上而下”的治理结构,在美国看来是不可能的。
第三,欧洲NGO提出的另一个很大原因,是其国内公众的环境保护意愿非常高涨。但他们只看到了中国迅猛增长的排放增势,而没有看到我们所采取的行动。欧洲民众不相信,中国的温室气体排放离开国际约束,能够有所放缓。而对于外交官来说,如果他们不能达成包括中国在内的具有法律约束力的国际协定,那么在国内政治上是不能过关的。
虽然以上理由并不充分,但从一个侧面是欧洲对“中国能力”的理解。但在谈判中,中国面临的却是现实的压力。
巴西已经被发了一个化石奖,印度因为立场保守,备受压力。中国代表团虽表示出灵活开放的谈判态度,但一些环境组织仍然不买账,有采取行动的意向。
但同时,期望之下,我们既有机会也有风险。机会在于,相比如印度等发展中大国,我们表现出更积极的谈判态度,可以赢得舆论上的支持,同时有更大的议价能力。而风险在于,基础四国四国内部立场的差距,可能会被外界“分化”,印度等国被区别对待。这种舆论信号值得警惕。